於是妳高興地說著妳的盼望,在那仲夏過後即將到來的婚禮。

我可以感受到妳的雀躍,攙著又期待又害怕的心情。

而我在網路線的另一端,手指頭微微顫抖著,盡量讓自己的一字一句保持鎮定。

我沒有理由去阻擋好朋友的幸福,不是嗎?如果這是妳多年以來的盼望,我正應衷心為妳高興,好比
假若今日雀躍的人換成我,妳一定也會為我高興。

只是一個人的旅行終究是太孤單,而離別總讓我遺憾。

隔天,天未破曉,一趟幾天前就預定的行程需要趕路。我在陰沉朦朧的微光中趕著搭車進城。從山上
走到山下的車站需要半小時,而這麼早是不會有公車往來的。於是我走下山。

事實上我出發得有點遲了,但是初上路時根本不會想那麼多,只知加快腳步。越走到半途,看著錶上
的分針一格一格地推逝,我漸漸地知道再怎麼趕路終將徒然。車子將在六點五十五分啟程;當分針終
於超越了六點五十五分那格,我卻還沒抵達車站。

腦子裡已清楚知道來不及了,甚至有一部分思緒已在盤算後備方案:要搭下一班車去、還是改搭火車,
甚至乾脆不走了 -- 徹底選擇放棄也可以是一種後備方案。奇怪的是,儘管如此,雙腳還是不停快步往
車站移動,就好像繼續執行中的程式一樣,無視於沒吃早餐又競走了近半小時的疲累身軀。不是已經
趕不上車子了嗎?到底在堅持什麼?

我不知道,這是我當下唯一能動作的事。如果要放棄的話,早在山上出發前就放棄了。

我必須把路走完。

到了車站後,空無一人的候車亭是預料中事。時針指著七點過一分,我站在車站前的街旁大口喘氣。

於是這旅程還是要繼續進行。我會搭火車或下一班車繼續走,我終究會抵達我的目的地。

一個在冬夜破曉時趕路的旅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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